【酒巷笙歌】【原创】神棍(偏黑道文,父子,刑侦。)镇楼图绝对【酒巷笙歌】【原创】神棍(偏黑道文,父子,刑侦。)
镇楼图绝对是胡乱搭配的。
第一章
天阴的要塌下来,光滑的油柏路上的少有风沙被风卷起。空荡的街没什么人。天浩集团门外两层保镖,黑西装,黑墨镜,背手而立。
风刮得程子安身上随意的风衣显得有些漫无目的。
对讲机里洛凡的声音可靠却犹豫:“子安,搜不搜。”
立刻,另一个声音笃定质疑:“为什么不搜,万事按规矩来……何况王子蹇那家伙又没在。”说着,杨少帆的语气有些顶不住的急。
洛凡自然不会与他争吵。程子安攥紧对讲器放在嘴边气沉沉下了最后通牒:“别吵,你们先回局里,我自己上去看。”
话音未咬断便随着嘟嘟声一同消散:“诶,你这个小子真当……”是太子爷啊。
他知道,他身份特殊,如今更是天浩集团承恩集团两力对峙。而他程子安只是被人传知说是天浩太子爷。
戳进对讲机,程子安上前两步,目光犀利语气不善与一个寸球保镖说:“我要见董事长。”两人不语,墨镜下的目光似撇过来几分。程子安补充:“以局长的身份。”
他们绝不会轻易开口。一人晓得程子安,弯腰恭敬道:“小少爷,您请回吧。”
他有些急:“凭什么?于公,我来彻查钱款失踪案。”程子安目光不由的顿顿,默然片刻压下怯意:“于私,我来找我爸。”
空气静下来,两人面面相觑,犹豫半晌收回手臂,似有故意成分放水成分。
五分钟的路程,程子安按下二十九层电梯的那刻给自己撞了胆。走出电梯,赵明阳抱着一搭文件在会议室门前踱步。
他是程天浩一起提拔下来的小弟,年龄比程子安大不过三岁。虽名分不整,可程天浩对他不赖,大大小小的事由他接手,以兄弟相称。如今他在门外踱步可不是什么好迹象。
赵明阳前后走了五六步,扭头这才望见风尘仆仆,粽风衣,牛仔裤的程子安。面容显露诧异,不可置信说:“子安,你来这做什么。”
这句话听着让人有些别扭。虽说程子安因为父子关系不和,这几年不怎么回家。可他终究是明明正正,和他程天浩有血缘的亲儿子。他目光一凝,停在有李园名字的文件上:“我来找我爸。”
赵明阳直摇头倒没说什么。这功夫,程子安已经踹出菏泽市局长的气势,门忽闪的响。一时间,众人目光齐刷刷瞥来。
偌大的会议室里,坐满的人,年龄不等,大多已然白发苍苍,勉强用焗油膏保持点活力。主坐上,较为年轻的程天浩掀开一个文件,推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框,框进眼眸。
其余的老家伙这才回过神,捂着胸口哀嚎,见缝插针的来几句:“这……这……小少爷回来了。这年轻人就是有活力。”程子安一时愣住。
文件程天浩历经挫折的摔在桌上滑了几下。几颗绿植见着气氛不对也蔫了叶。
程天浩眸子未抬:“散会。”
他手段残忍,自刀尖腆血。而这一部分董事也是随着他一路过来的,刚才的火气未燃,小少爷这也不易于一个导火索,什么时候应该识时务是知晓的。顿时,会议室里没了人影。
程子安愣的出神,散乱无神的目光随着人影飘,也欲跟出去逃个命。
“怎么,小少爷这就要走?”赵明阳凑进来,程天浩抛过一个目光示意他扣好门,与程子安直视:“这几年本事没长,反正胆子倒大了?皮痒了?”
程子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的说的平铺直述:“爸,我是来抓人的,你不能包庇。”
“抓人?”程天浩冷笑:“怎么也不见别人抓人抓到家里来。”
“不是,爸。”程子安把文件推过去解释:“是我们查到的,真的,他是惯犯。”
程天浩目光根本不在文件上停留,直直的盯住儿子那张越发陌生的慌小脸。
见父子对峙,想到方才那不由分说的一通脾气。赵明阳小心用蹩脚的理由劝道:“哥,可能子安一时着急,又好长时间不回来了,您消消气。”
“什么时候你也学会的婆婆妈妈?我以为也就这个小**会。”程天浩目光放过儿子,一个平静无波冷声警告:“去干你的事,这件是你也难逃干系。做不好去刑房领罚。”
赵明阳愣了片刻离开,自知自己不能与亲生儿子相比。
门扣紧,会议室留下父子两人。程子安也没了气势,好似方才说自己去,查,的气势溃不成军散在空气里。显些腿一软跪在地上改口说:“爸,我去别处找找人,这可能是误会。”
“走什么?”程天浩说:“来都来了,喝口茶,火气这么大,刚才踹门不是硬气的很吗?”
知父亲在计较方才之事。程子安哑然失声,似恳求:“爸,我去刑房领罚。”早知今日,就不应逞强回来。
“别。”程天浩拦住他:“刑房那点东西可拦不住你,回家,我们好好算算这几年的账。”
还不如去刑房,他爸出手不死也要退层皮。程子安心里诽谤。程天浩抛过个眼神,停在他身旁拍拍儿子肩膀抓紧说:“东西给明阳。”
“不~”程子安不明所以直摇头,抱紧手里文件:“不能泄露。”
第二章
一路上的排面可是比他当局长时大多了,保镖就八个。程子安在背地不经意的翻了个白眼。
可能是程天浩的火气把天烧了个窟窿,整个天阴沉的更加厉害,靠西的方向冒出来几缕橙黄,渲染着天色。
这几年他没怎么开车,唯一几个值钱的也就是个二轮摩托,四轮的小蹦子老年车。手里虽说有以前他爸生日难得送他的几辆跑车的车钥匙,可他却下定决心转段关系般把车钥匙一锁。
他缩着头,忽然听程天浩说:“钥匙,给他,开车。”
只见他爸遣走五大憨粗的男人,扔给他钥匙。程子安皇城惶恐的睁着眼睛,左右晃了下接过车钥匙。
他嘴里的‘不太会’还未说出口,他爸就已经自顾自的被保镖伺候着进了后座,传来声:“东西最好现在给我给明阳。”
这是局里资料,哪能说给就给。脱离程天浩这几年,他DNA里的叛变因子似慢慢蔓延,侵占他的大脑。于程天浩的话,他也敢反驳一二,壮着胆子伸出脖子与程天浩直视说:“爸,我不大会开车。”
程天浩翘着腿,双手合一放松搭在膝盖上,沉声问:“找抽?”
这是找的吗?找不找一会也得挨抽。程子安手里转着钥匙。程天浩又道:“你回来的合适,这几年的你的花花新闻我可是收集的辛苦,其中有一条就是飙车吧。”
他没成想他爸还有这闲心,其中可能就是手痒没人抽。程子安心里咯噔一声,不在说话。
车内静的可怕,空气里是流动的尴尬。红绿灯一闪,程子安握紧方向盘扣住纯皮盘套,一时手生不小心刹了个死闸,程天浩整个人险些前倾装在驾驶座上。
辉煌又寂静的别墅外,程天浩踩下车。
程子安立马欲哭无泪:“爸,我局里还有事,今天实在不易陪您。”
于此,程天浩脚步一顿,冷声说:“滚进来跪着。”
偏头看了眼儿子愤愤不平关上车门的小模样,嘴脸艰难的向上扯扯嘴脸。拐进环形梯二楼,对着全身镜动手正正领带。儿子眉眼越来越像他,只是这些年风吹日晒的黑了些。
这些年里,儿子离家,妻子和儿子联系他不是不知道,儿子怎么过得他也一清二楚。弯腰摸过报纸,不忍骂了一声:“小1畜2生”
摸出手机,是妻子苏柒发过的几条消息,欣喜再问:“儿子回来了吗?”
“回来了。”程天浩望了眼窗外,儿子应该去跪了,又缓缓发出几条:“这几年真是让他浪厉害了,规矩都丢了,敢对他老子横眉竖眼了。”
同时过来一条:“我看你才是最想儿子的吧。”后又说:“那不是你规矩多,别打儿子,吓跑了就不敢回来了,就剩你孤家寡人一个了。”
程天浩没有再说,他不想撒谎。走去书房,儿子已规规矩矩的身材挺直跪在书房,他扫过书桌上的文件,翻了几下打算拿走。
儿子作势要起身,语气有些焦急发出个音节:“爸~”
程天浩歪头看他:“十下。”
“不是的爸。”程子安完全无视程天浩的威胁,跪着转了半个身子:“那个不能给明阳哥。”
“不算标点。”心里算计一番,程天浩关好门抛下话:“一百一。”
文件程天浩瞥了几眼,列举的是李园罪行,偷盗款之前,是没什么大事,性习惯乱,喜欢出风头,总喜欢抛出赵明阳的幌子是威风,视财如命,家里有一个尚在老家卖馒头的父亲。
把文件交给赵明阳,这事是他的手下,他自然有责任。
儿子的房间自两年前也就没动过,有阿姨打扫,可房间里的东西程天浩却万万不让人动。他轻车熟路翻出泛尘的藤条,见不怎么干净,便泡在了水里浸浸酒精。
十几分钟后,推开书房门,入眼的便是儿子七扭八歪的身子一瞬间触了电般跪直的身子。
程天浩甩甩大拇指粗的藤条,几粒酒精敲在儿子脸上,眼神注视着藤条惊恐:“跪不住了。”
儿子赶紧跪直摇摇头,浸在水里的藤条是钻心的撩起一层皮的疼。儿子动动酥麻的膝盖颤着音摇头:“爸,我错了,您换个藤条吧。”
第三章
这次不算多加的一百二藤条,程天浩就没成想轻饶儿子。如今儿子在求饶,他若在加,怕是受不住。毕竟儿子刚回来,妻子说的也并非无道理。
越过儿子,眼神里一闪而过的不屑:“还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儿子乖乖闭紧小嘴,生怕在蹦出一个字。
“规矩你知道。”程天浩不过坐了几秒便挪开办公椅:“最好别用我多说。”
挨打的规矩无非是不能哭,不能喊,不能躲,不能抗刑,说到做到,就要像一个没有知觉的木头人,任由他爸消气。程子安心里高潮般的打鼓。
偏头对上儿子小兽般祈求的怯怯目光,程天浩自认心软上半秒的别过头威胁:“我耐性可没多少。”
软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哒哒的就像催命符,程子安不由打了个冷颤。
反正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反正就这一次,死就死吧,以后尽量少惹他爸,,忍了。
程子安干净利索的一下扒下裤子带着短裤,褪到脚腕,倔强的直着身板。想想,他又趴在办公桌上,整个胸脯最好黏在桌上才好,他爸教训人更不准挪动作,堪比慈禧老佛爷用膳,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讲究一番。
走到身后,程天浩目光在儿子身上打量。身材很好,身高高挑,该有肉的地方一分不少,不该有肉的地方也一分不多,格外刺眼的白嫩的臀部横着年久的消不去的两道疤痕。
藤条抵在臀部,他爸也不会留力气这么一说,实打实的十道排列整齐的挤在一巴掌多的臀部。
许是这几年过得太舒坦,局里也没什么人敢动他,最多是写个检查。即使是挨枪子也比这好。这是疼在骨头缝里的痛。程子安埋着头,手里的温度骤然消散,全身冒出冷汗。
忽然,程天浩的话像警铃般炸的响起,围着他转:“是不是想的挨完这顿就再也不回来了?”
知子莫如父大抵如此,程子安脑子里飞快的转,还没对上齿轮,程天浩便又摆列开十下,霸道追问:“别想着撒谎,我的想法没人可以改变,我说是就是。”
程子安小幅度点点头。
这个动作与他自己的自问自答像是惹恼了程天浩,藤条长了眼的按着原本的那倒疤痕抽了二十下。顿时,那道疤痕可怜的被揭开,像咧着口。
疼痛神经缓了缓蔓延,到达大脑时,程子安以指尖泛白的抠紧办公桌,在水里游出来般喘着气。
黏上血珠的藤条不甘心的爬满整个臀部。脑袋里的各种神经像是中断,眼前不可避免的模糊,撑着身子的,仿佛是个躯壳,他无意识吐出的撑着气若游丝的一句:“爸~,疼~”
升降升的藤条兜着半袋风,程天浩当真停下,后提神醒脑的一个位置连抽十下,深深的看了软摊摊的儿子,避开乱规矩的话题教训:“疼?闯董事会,不听话的时候,离家出走的时候怎么就不想疼的时候,还是打的不疼。”
语音刚落,示威般的避开两道几乎揭开的棱子外抽上十下。
漫无止境的藤条像刀子一道道撕开皮肉,而刀子前方却没有光,黑洞洞的,意识左右犹豫这才踩着玻璃刀继续赶来。
程子安勉强睁开眼捷,受了内伤般的轻咳一声,似被他爸的话噎住一下,喘了口气这才几不可闻的透出几个字:“爸~,一共多少下。”
程天浩横眉竖眼的瞪着儿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打断两人。他寒着脸色抢过儿子手机——柒姐。程子安蹭蹭眼,趁机一缓让程天浩看到联系人后再次寒了脸:“爸,可以挂断。”
“小畜 生,”不知怎么就这么刺眼,程天浩按下接听,无因无由趁机抽了十下:“是你妈妈。”
儿子闷哼一声别过头。藤条的声音显然传到手机里。对方愣了愣恍然开口:“儿子?”
程天浩戳着藤条面对窗,望着窗外的花园上一只麻雀衔来树枝的场面,收回视线一顿:“是我。”
“儿子呢?”苏柒心感不好,压着音说:“让儿子接电话。”
程天浩闭上眼睛,嘴唇轻轻蠕动,偏头看了眼被他所赐脱水般趴在桌上的儿子,最终把手机贴近儿子嘴边,递给他一个你知道怎么办的眼神。
程子安望了一眼哑声开口:“妈妈~”
对方似松了口气连环发问:“你爸呢?没打你吧?怎么嗓子哑了?”
“没~”程子安与程天浩对视,进退两难,哑巴吃黄连,只好动动单薄的嘴唇强笑:“火气有些大,过几天就好了。”
苏柒疑惑的唉了一声,程天浩以挪过电话急急说:“挂了亲爱的,我和儿子有话说。”把手机在桌上一抛,程天浩强有过河拆桥的架势 :“看来小少爷谎也没少说,还挺熟练。”难道不觉得这篇文很有感觉嘛第四章
第五章
门轻巧的被推开,儿子已经没心没肺的半眯着眼趴撑在桌上。
脚步轻盈,闻声那刻,程子安才扭过头,意料之外的松了口气。直至门扣紧,他才拉长声线喊了句:“柒姐。”
“瞎喊,不疼啊?”苏柒笑了两声,走过来掺住儿子。见儿子没什么力气,额头涔着汗珠这才忍不住心疼笑骂:“怎么一回来就惹你爸,给了你几条消息也不回。不知道你爸刚生过气,董事会上人大气都不敢喘,你这个傻小子踹进去算是救了人命。”
“……”程子安拖着腿部分力撑在苏柒身上,拧开门,吐字无力轻描淡写的笑嘲一句:“谁有这本领,让他生气?”
苏柒也不大清楚,只是来时听董事会的那帮老古董众口铄词的和明阳说了一嘴。她干脆不语。
良久,儿子最后一条腿搭在床上,这才望望门外继而傻笑:“没准又是我,想想也不怨,估计也只有我敢踹我爸的门还能活着回来。”
也就是儿子这般没心没肺,才适合给他爸做儿子。程天浩那古怪脾气,又以鹰狼自居,不讲什么仁义道德。在他手里,活下来都是奢望,真是难为儿子年纪轻轻。
过了好一会,苏柒不明深意苦笑,抬起头调笑了一句:“很自豪呀?被你爸知道又找抽。”
提到程天浩,儿子的眼瞬间发光,惊恐的缩了下瞳孔,虚掩在身后,蹙起眉头轻佻一笑问:“柒姐,妈,疼,有没有……止痛的药。”
哪里来,程天浩破规矩多。苏柒不禁感叹儿子离家几年,当真是胆子大了,以往闻止痛药色变的也变了。她轻刮了下儿子鼻梁,偷偷说:“一会去给你要。”
程子安咧开嘴脸:“柒姐最好了。”
“走开,****。”苏柒推开儿子,一不小心用力,儿子侧过身子沾住伤口立马变了脸色,额角的冷汗一个接一个的涔出来。苏柒慌忙扶起儿子:“怎么样,疼成这样?”
“我爸下手妈您又不是不清楚。”程子安半真不假的哀嚎两声挤出半颗泪珠:“我爸这几年越来下手越狠了,动不动就撕旧伤口,十几下二十几下的藤条抽在一起真的是疼在骨头缝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顿了顿看了眼苏柒,又瓮声瓮气无奈道:“谁让他是我爸,打就打吧,身体发丝受之父母。”
面对儿子的诉苦,苏柒再次沉默。
半个多小时。四五十岁穿着西装秃顶秃到正头顶的医生擦着汗赶来。
此时,程子安不知是疼昏过去还是困得睡过去。苏柒比了个小声手势,又去指儿子。医生心照不宣的点头,见到小少爷的伤仍又抹了几把汗。
轻扣上门赶到书房,书房门仍紧闭。
气氛尴尬的要凝出水,程天浩无声翻阅一沓详细且重点的资料,底下跪着一穿着名牌却配不上衣裳的小弟,赵明阳显然刚站起来,一尘不染的灰色西装膝盖处粘着灰。
程天浩掀开眼,翻动一页,底下人不禁捏了把冷汗。
“这是查出来的?”程天浩不知是否满意,合上册子沉声说:“人呢?刑房?地牢?别让他死。”
“老大……”底下的小子第一次见程天浩,不识人的挺着身子吃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按照规定李园应该发生点意外。”
一个地头蛇程天浩亲自查已经是意外,怎么就有人不通透,
赵明阳恨不得整个人缩成球滚出去,看着不识好歹的人,厉声喝到:“李牧!……哥他不识……”
“这个倒是背的挺熟。”赏给他一个眼光,程天浩摆手打断赵明阳,耐心问:“让他说……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局里里会要人,”李牧狠厉说:“不留。”
记得李园曾是李牧手下亲信,想来如今儿子查也定不会是一两案的牵连。底下这小子是图有勇无脑之辈,程天浩揉揉眉心有些疲惫不想理他,与赵明阳吩咐:“罪行列出来,避免最少损失。”
程天浩这般狠厉的人难得犹豫,赵明阳察言观色,想法油然而出。只好为了少过言语赶出李牧。
身后应该是背着他爸擦了止痛药,程子安勉强柱了根拐杖扶着臀下楼。六
抬眼便好巧不巧望见被灰头土脸赶出来的李牧,他正抑郁不得终的扭头盯着书房的门。目光定格半秒,程子安拄着拐杖噔噔下楼,摆摆手一嚎:“等等,别走。”
声音在空荡的大厅流荡,书房里的赵明阳不禁连着抽搐打了几个冷颤。
知儿子闹腾,程天浩更烦躁:“没揍疼他,刚才装的要死不死。”
同时,门外的李牧也愣在原地,直至程子安有下楼梯,向来说老大至家至人狠厉不留情,于这里大声喧哗,着实不是什么聪明举动。
他愣了愣,待程子安一瘸一拐的拐到面前,这才弯了弯腰鞠了个躬。
真是一副不是好人死相,右眉上挂着一道半指长的疤。放古代,许是兵重不识像的大老粗将军,放现在也是个鲁莽的,但不乏是个忠诚的。
程子安轻轻嗓子神秘开口喊了声:“这位大哥。”
李牧不明所以诧异“?”
这时,书房门推开,也不知程天浩听没听清。只瞪着他,赵明阳起先开口:“回去领罚。”
李牧走远,程子安诺诺低头喊了声:“爸,明阳哥。”
“还知道我是你爸?”程天浩没理李牧,怒极反笑围住儿子转了一圈,害得他全身发毛。他说:“我以为你不是刚认了人?小少爷这嘴越发不值钱了?”
估计是听到了,程子安怯怯摇摇头。程天浩冷笑一声强势追责:“怎么,谁让你把止疼药也擦上了,想不疼了再来一顿?”
程子安攥紧拐杖,不敢正视,搜肠刮肚的找来说辞:“也没什么大事,爸,就是我疼,趁着头脑清楚来‘借’一下我的那份资料看看~。您不常说嘛,挨了打头脑才清楚,不能浪费。”
“……”程天浩脸顿时黑了下来,背手望过一圈像在找什么趁手工具,边找边问:“知道新兴词作死吗?”
程子安极为认真的点了头,临走与赵明阳使了意味深长的眼色。
回到房间,简直比十面埋伏的出警可怕,程子安摸出手机来的几条消息。
子蹇哥:“去哪了?别冒险?”隔了几个小时,显然犹豫了些:“我们一起想办法。”
真是像他爸手下的人。程子安打开易慎巍的消息,字里行间的儒雅:“新家很近,前些天你拖我差的资料也是差不大多了……我去送你没在?”
程子安揉着臀部勾唇一笑,见色忘友的呲着牙忍痛打通电话:“谢谢你呀,真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可以弄到资料。”
“没什么,应当的。”易慎巍摇头失笑:“什么时候回来,他们可想你了,你不在没人请他们喝兑咖啡了。”
“我……”说起咖啡他就屁股疼,程子安捂住话筒,震得手心有些音“我在家,我现在出去我爸会抽死我的……估计……算了,说说别的吧,你说易家与李园有关吗?”
对方停顿几秒,书页对下碰的一声落在地上。易慎巍并未追问,反而是确切回答:“没关系。”七
带伤罢工这五日也算的上舒坦……如若……程子安叹了口气——长个铁屁股,钢膝盖才好。
卷起裤腿,膝盖青青紫紫的满是大拇指盖大的青紫圈。自前些日子他在后花园转了两三圈,一连几日,便被他爸赶去书房跪指压板。
他爸只适合认高科技的机器人做儿子。两天前,他方见过程天浩夸赞视频里突然蹦出来的机器人,听话,不惹事。
但他机器人也不抗打,就他爸的力气嗖啪的甩藤条,机器人也会就地暴毙怠工,夸查查散成烂铁。
程子安自然不会去找不痛快,见他爸今日赶去谈合作,他便早早的套了七八层衣裳半真半假的戳着拐杖逃离。什么案子之类的,也必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保命为主才好。
而这衣裳可是贵,不拿白不拿,若不多拿些哪里对的起他这几日。
他套的足足胖了两圈,风衣外系着两只鞋,一口袋里鼓鼓囊囊的袜子。
无论是保镖还是小弟,见程子安的打扮也不忍多看了几眼。
可能是今日命里带运,出入并未有人拦他。他缩在公交牌,突然身后有人蹲在他身旁伏在他耳边。
昔日的日子让他杯弓蛇影惯了,耳边但凡有些风吹草动,他便转身把人扶下。看人眼熟,程子安这才松缓缓开手,以为是他爸追来的。
程子安怜惜自己屁股般的叹了口气。对方诚惶诚恐,支支吾吾说:“小少爷……就是,您说的见李园。”
上下把人打量一番,没什么不同。
“嘘。”这件事他前些日子与赵明阳打过招呼,提到李园,他拉过人来,警惕的眼里闪光:“真的?赵明阳让你来的。”
对方缓缓点头,眼神不与他直视,低着头有些怪。
程子安没多想。再怎么样,赵明阳不会坑他, 又或说,在程天浩这般谨慎手毒的人眼皮子下,手下的人不会去招惹他的人。凑近地下刑房,一股血腥萦绕周围。花花草草也被人气养的好大些。
这算在眼皮底下犯罪吧,可程子安也没有勇气把他家抄了,这只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门口看着两人,可都是新人才会从头做起,方才叫他的小弟远远的便躲了出去。以往,这刑房他可是常客,他两年不回家,也算逃离。
程子安乞丐般的转了两圈,赵明阳背手迎了过来。
见赵明阳发话,两人才放进程子安来。程子安注视两人几眼:“这东西让我爸看见可不好。”
越发靠近地牢,血腥越发的重,程子安捂住口鼻,入眼的是血肉模糊的李牧,低头挂在人自架上。
近几步挂住的表示李园,从上到下身上没块好肉,被鞭子抽的皮肉卷起来,狼狈的像个丢在路上的动物。整个身子的毛,在血雨里洗刷。
门突然被扣上,赵明阳与他同时回头。程子安心里不安,却也仍堵在胸口,手上爆着青筋哑声道“明阳哥,您先走。”
他还不想连累赵明阳,最多他爸来了把他绑上抽一顿。反正他皮糙肉厚的被人抽惯了。
赵明阳半推半就离开,程子安望了望椅子想到身后的上又撑着拐杖直起腰,左右换了几次手找准舒缓姿势吩咐身旁人:“把他叫醒。”
几分钟,李园才迷迷糊糊醒来,小混子模样,没什么特别。
李园睁开眼打量整理衣裳的程子安几眼,咧嘴大笑,未等程子安开口,他便疯疯癫癫吼道:“你是警察,你不要命。”
他们见过。程子安也不想隐瞒:“我是,但我要命……而且,你最好说出罪行,在这里,还不如在我那里舒服,好在那里不用挨鞭子。”
“是吗?”门被推开,照进来几缕的光,声音威严冷寂 :“罪犯也要挖墙脚?”七
八
那瞬间两人同时僵在原地,似没想过他爸会来,也更没想好措辞应付。
随即,身后露出赵明阳想急切解释的目光。这是圈套。
程子安咬着牙鼓起所有勇气这才喊了声:“爸。”
赵明阳摆手吩咐来人正对李园般上椅子,程天浩没理儿子,气定神闲的摸出盒烟在赵明阳的配合下点上淡淡道:“继续。”
程子安抠紧裤缝线,七八件的衣裳湿透了两三件,身后的伤每次碰到程天浩准能碰巧的隐隐作痛:“爸爸~,不是您想的那样。”
儿子求饶很会用词,包括心理时机。
“我知道,”程天浩吐出口烟圈缓缓道:“这批人不怎么实用,什么人都放进来,连警/察也放,这不是自寻死路?”
三人心里心知肚明的很,为什么程子安会出现在这。
可儿子仍是晃着小脑袋解释:“不是爸,不关他们的事,也不关明阳哥的事。”
儿子似习惯了无关对错的认错,程天浩别过眼。赵明阳起先站出来:“哥消消气,这也是职责所在”
李园强打着力气看这场父子闹剧又或是豪门恩怨。程天浩不理两人,瞥了眼李园更厌恶说:“问出东西来了?”
说着,人陆续被清走,剩下三人与掌刑。程子安见着一个个被清走的人,直觉大事不妙,把头低的更低摇头。
程天浩手里放松夹着烟闭上眼睛,随意吩咐:“搬过来个新的长凳——伺候小少爷用。”
“爸,”儿子以眼见的迅速红了眼眶,匪夷所思的求了饶:“伤还没好,别因为这点事打我好不好。”
真是胆子大了,已经敢求饶了。见长凳摆好,常掌刑为难侧在一旁,程天浩寒着脸好心解释:“小事?……违背我的话是小事?”他说着,瞥了儿子一眼:“穿这么多,着急走?”
“哼,”程天浩再次冷笑:“闯董事会我没计较,今又闯刑房?是不是过几天打算把我们都扔出去。”
儿子撅着嘴趴在长凳上闷着头,语气像卸了气的皮球:“不敢。”
“别这么说,”程天浩前脚嘲讽完儿子,后脚问常律:“鞭子藤条的都扔过来……让他选。”
一时间,哪里见过这场面的常律哆哆嗦嗦搬出一堆刑具,认识的,不认识的应有尽有。鞭子便有三种,藤条更是粗细不同,一一尽全。
这场面,程子安倒也坦然了:“鞭子。”
常律拎起最轻的一根犹豫去看程天浩,这毕竟是小少爷,头的宝贝儿子。程天浩盯住儿子喉咙动了动,没有认同或否认,却也都算默认。
第一鞭,儿子极小幅度拱了拱腰。
第五鞭,儿子抠紧长凳闷哼一声。
第八鞭,许是真的伤没好全,即使常律半真半假的留着力气,小少爷臀部仍涔了血,一点点透出裤子。一时间,常律不知所云。
“鞭子折起来,”程天浩蹙着好看的眉头,这才想起来按灭烟头,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出在一根烟吩咐:“继续。”
鞭子卷起三圈的水滴型,一下闷闷砸下。继而二十多下,程子安能清清楚楚的一下又一下的感受到身后伤口一个又一个迸裂开来。还不如回局子里,至少什么事有洛凡,子蹇,易慎巍撑着。
虽无声,但儿子肩膀抖动,胸口明显剧烈起伏。常律砸下来的鞭子最终散开,本人跪在地上。
程天浩转身摆手:“停下。”
程子安一个打滚在地上滚下来,赵明阳两人跑过扶起,程天浩有意放慢步子听声音,最后道:“刑具给我拿一套送过去,细藤条多备几根。”
赵明阳掺着程子安,程天浩走在五步前。
多,几根,藤条。程子安一时眼前发黑,不合时宜的仰着头打了转的晕下去。
程天浩望了几眼,下了重大决定般抛弃令人发指的洁癖,转身把儿子抱在怀里去看赵明阳:“阿阳,再去请一趟医生。”
把儿子往上掂了掂,儿子像不满意般哼唧一声,手抓紧他的衣裳,头在胸口蹭蹭吐出两个音:“爸爸~”
“最好是真晕,”程天浩抱紧儿子不出好气教训:“如果是假的,刑堂三日游你等着。”
一米八多的个子,体重也就一百二十多斤。在记忆里,儿子似乎身子并非这般‘孱弱’。程天浩狠了狠心,这两次,他破坏规矩太多,儿子这种极为不听话的灵长类动物,只适合用鞭子拴着,一放松便无法无天,搅得人天翻地覆。
“最后仅此两次,”程天浩似自言自语道:“若有下次,规矩重立。”
规矩两个字让儿子成功摸条件反射般一哆嗦。
九
别墅外,把儿子交给红了眼圈的苏柒,程天浩便自顾自回了书房,赵明阳两面劝了程天浩夫妇两人后紧随其后。
书房窗明几净,程天浩竟想起儿子那小兔崽子,忍不住一阵头晕。
赵明阳伸手来扶,撑着程天浩坐好,有些焦急:“程哥,您怎么样。”
“没什么事,”估计是忙了半天又去拦儿子体力不济。见赵明阳一瘸一拐,知上次不明来由的罚了他,程天浩甩甩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拉开抽屉摸出一管药递给他:“拿去用吧,没说不让你擦药。”
白色的药瓶,上放的商标有明显的两次撕换痕迹,最新的一条是消炎……并非止痛。程天浩揉揉眉心:“子安那抢过来的,这小兔崽子不会冤了自己。”
他并未指明什么药。赵明阳震惊下,犹豫不决的脸一红,最终点头放好:“那……子安,他……”
“他?!”以为赵明阳担心小兔崽子记仇,程天浩哼哼笑出声:“让他疼着吧,安分些,整日找事。”
赵明阳似懂非懂点头,程天浩笑道解释:“你也知道,哥下手不留情面,总是抽他,哥也心疼,人心都是肉长的。”
门轻扣两声,抒情被噎在舌尖。两人停下话,苏柒走近,语气不善:“难得也会心疼心疼儿子。”
赵明阳鞠躬喊了声:“夫人。”苏柒掩上门,嘴脸向上一弯,温声道:“方才子安还惦记你,医生还没有,去处理处理伤吧。”
程天浩未语默认,抬眸越过目光不善的妻子,对上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声门的赵明阳:“阿阳,人给小畜。生送过去,别让他整天跟猫偷腥似的找抽,说李园自首的。”
赵明阳应下离开。
“图什么?”苏柒抱胸不解问丈夫:“不舍的儿子走?”
可能被猜中心思,程天浩语气不免甛燥,顾左右而言他:“儿子呢?”
苏柒叹了口气:“卧室,蒙在被子里哭。”
“哭了?”程天浩吃惊一拍桌:“真是厉害了,规矩丢地里去了?给他根杆不顺着爬,这还要倒下打人?真是越活越回去……”
“挨枪子都没哭过……”苏柒忽略丈夫的暴跳如雷,语气淡淡:“委屈。”
程天浩快步走出门,从鼻子里喷出口气:“就是惯的。”果真,就是不能哄,哄一次就有下次,过几次就无法无天。
他生熟不合身份的顺着小厨房路走,苏柒掩嘴一笑:“去哪?”
程天浩顿了下步子,拖着长音:“欠了他的,炖着粥,”他没说下一句,粥才好亲近亲近儿子。
苏柒沉吟片刻,小跑到儿子房间,拉出蒙住头哭的认真的儿子轻拍两下:“别哭了儿子,你爸过来就不好收拾了。”
程子安裹紧被子,明显的低下头:“疼,”
“疼,”门被踹开,动摇两下,程天浩端着小碗泛着糊味的粥,呵斥儿子:“疼就给我安分些,再哭我绝对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
苏柒顺着儿子背,柔声细语登上丈夫一眼:“别吓着儿子。”
“我哪有这能力,”程天浩坐在儿子一旁,不觉压住儿子被角,蹲上粥,与苏柒分享那些趣事揶揄:“如果不是我压着,这小**现在可厉害着,比你投资公司的一些演员小生好的多,不知道的以为花花新闻的边角处被他垄断。”
程子安抓住自己被角,呼出口空气。程天浩冷笑掀开儿子,见儿子盖着伤又落下半个毯子,点点桌上的粥命令:“喝。”
苏柒拖起来递过儿子,儿子颤颤巍巍接过,指尖还未感受到瓷器的冰凉,程天浩便目里藏刀伸出手:“给我。”
儿子捧过粥递过,捂住头品评:“糊了。”
即使是糊了,那也能喝。他怎么能放弃这锅费力熬的粥。程天浩舀了舀粥,磕磕碗边,望着儿子那张挂着泪痕的小脸命令:“张嘴。”
儿子眼球被血丝布满,揉着屁股退了退,忽闪着眼捷,颤着嗓音控诉:“流血了。”
“很稀奇?”程天浩抬了抬眼皮,不以为然,轻笑一声送进一舀粥,蹭蹭儿子嘴边:“以后多来几顿,习惯了就好,这两年我也生熟了,还好练手的回来了。”
程子安蜷着手蹭蹭鼻梁,咽下难喝的粥:“爸就不能换个人抽嘛。人家有认床的,认人的,我还没认抽。”第十
程天浩没接话,加快手速的喂。整整被强迫咽下一碗粥,程天浩甩了甩发麻的胳膊,儿子嫌弃一躲。
“脱了那七八件衣裳,”程天浩好不过三秒便又开口教训:“人民币贴身上就不怕发了。”
儿子整日里就是平面模特换装秀,臭美的很,过得比女人还精致。
看儿子不明所以的委屈个表情,偏头去看妻子。知道讨不到什么好处,程天浩恹恹离开。
“妈,您可一定要帮我,”程子安放松方才僵硬的身子背一驼,盯着门看了好一会:“我肯定不能在家待了,我爸会打死我的,工具都要好了。”
苏柒别过儿子额前碎发:“又干了什么事了?这么怕你爸。”
儿子摇摇头否认:“一直都怕,而且我还有工作。”
那三瓜两枣,连他一身衣裳都买不起。不知道的又是哪家富家公子出来体验生活。苏柒讪笑:“你那俩钱还算钱,回来上班多好,不比在在外好……”
“不了,”儿子不知想起什么撅着嘴委屈:“我不想一直活在我爸的控制下,我爸他能捡起点错就抽我一顿,我还不能还手,外面还能还手呢。那,那就不是我错,我爸也能抛出个错来。”
苏柒被儿子想法逗笑,只好应下。
程天浩三天没怎么露面,第四天清晨这才坐在大厅里吃着饭问:“几点了,儿子连夜逃命去了?”
苏柒给他加了杯牛奶显得诧异:“都知道了?”
“怎么不知道,”程天浩面色骄傲:“要不然这脑子也配当老大。”
“你不生气,你不去拦?”苏柒缓缓坐下,目光在丈夫身上再次扫过,震惊下不解:“怎么这么痛快?”
程天浩喝了口牛奶没有说话,苏柒摇摇头跨上包叹了口气:“我也是不得已的举动,我这几天不再,出国办生意,这不是怕儿子惹你生气。”
“嗯,”程天浩正正领带嘱咐:“一路小心,快去快回。”
市边的咖啡仿佛程子安几日不去冷清了些,他拎着五六包兑咖啡吐槽没有人性,顺路塞了九根油条。
“我来吧。”白净的手拦在他面前。程子安拄着拐杖费力掏钱,一旁的叔翻了一下油锅里的油条,无尽感叹:“年纪轻轻,长得还好,就是瘸了。”
易慎巍掺着他转过身子,拎过油条笑笑:“怎么了?这么重,你爸打的?”
“嗯……”程子安倔强的偏过头看了咂舌的老板一眼,找准措辞说:“是抽的~疼。”
他从小没见过家长发火。易慎巍一时想不到那场景,只好格外认真的说:“抱歉,感受不到,我爸从不打我,和我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你没挨过?”程子安不可置信的掀了他一眼,易慎巍直至眨眨眼,他的目光这才撕下来:“我柒姐总是劝我,说一般有点钱权的人,便会什么缺什么在儿子身上找不什么,看来叔是啥都好啊。”
易慎巍扶着他上了个台阶,平静无波:“我也都还可以。”
“真是,老思想!”程子安愤愤指责,相恨见晚:“等以后,以后我一定要带你回家,把你和你一家介绍给我爸,让他看看什么叫好家教。”
两人到了局子里,竖着的牌子被叔影当了大半,局字被光揭了两半。
易慎巍嘴脸僵了一下,配合的接上他的话题:“你也不差。”
“那是?”程子安推开门显摆:“三天一顿藤条,七天一顿鞭子的,我宁愿不要这样~”
门像包着光,推开后光争先恐后的赶进来,小颗粒的尘土失重般的飘在空中,像年久失修。易慎巍干咳两声:“怎么了,被盗了?”
这智商。“不是,
”程子安嚷了一声问:“这是怎么了?”
他眯着眼,这才看清赵明阳翘着腿西装革履坐在一旁。杨少帆捡着地上七零八落的纸解答:“有人来投案自首了。”
“这……”易慎巍掠过一眼:“说进贼了也没人怀疑。”
程子安目光在凌乱的地上逡巡一圈,最新嗨了一声,压在赵明阳身上:“贵客呀。”
“装!”杨少帆一手拍在他肩膀上,打他按下大半:“赵先生都说明了,小少爷~”他似笑非笑:“要不说当时这么坚强,原来趁着你能活着出来呀。”
还未等易慎巍动手,王子蹇那家伙一手扒拉开洛凡,哈哈两声:“庆幸。”
赵明阳起身凑过来,揉揉程子安炸了毛的头温声道:“子安,人给你送来了,重要的资料文件也备好了放书桌上了。”
程子安声音一低:“明阳哥,我爸~他”
赵明阳失笑:“放心,自首的。”
“也是值当了,”洛凡也凑过来,眨巴下眼睛接过油条:“值当了,李园在里面,要不要审审。”
“我……”望着赵明阳远去的背影,程子安越发不安:“我觉得不怎么靠谱……”
几人像围观稀罕的看到动物园的新生物般的围住犹犹豫豫的程子安。最终杨少帆开口:“怕啥,身份这么高,这下上局都不怕了。”
易慎巍点了点头,抓过油条分给他半根:“我也觉得可以。”
“你们不懂,”程子安接过油条解气般的咬口油条,闷闷道:“你们又不用挨打,疼呀。”
第十一
几人一阵须臾,最后同陪程子安赶来。
程子安塞进最后一口油条,手按在门把手上再次询问:“我不合适,我不敢,要不你们去得了。”
门推开,审讯室里散着熟悉的血腥味,程子安蹙蹙眉头,望着缩在墙角脖子上筋狰狞暴起的人叹了口气:“消毒。”
再扭头,几人以不约而同的捂住口鼻。
李园见到几人,把目光订在程子安身上,眼圈从眼皮外红到眼圈里,颠三倒四的像抓到了稻草指控:“他是一伙的,他们虐待我,我要保护……”
“算了吧。”程子安掩上门退出来:“疯了。”
这才挨了几乘几下,就说虐待,还不如他挨得多,真是没有骨气。程子安油然而生的骄傲,扯扯嘴角。
翻阅资料,李园以身试险的缘故是堵输了钱,筹码是几千万与家中父亲。真是没人性,程子安又翻了翻,其余的是些琐事。
想来,那钱定是给了堵。坊。堵。坊位于底下,人群聚集,家里的产业程子安确实不怎么清楚,但即使是相关产业链,他爸这么做也没有来由,那条街也不干不净。但不干不净的东西不一定存不下,而是不得不存下。
易慎巍似知道他心里所想:“我也这么觉得。”
程子安在抬头,杨少帆以搓着手驼背在这看,口水显些搭在桌上。“我其实不太想继续查,估计报案那家也不会追查了,权当孝敬了。”
“我想去查查,”杨少帆前进了两步撑在桌上,眼里泛光:“去看看也好呀。”
“随意,”程子安嘲了他一句:“别堵,他们要是硬拉你,你也别搬出警,察名头来,要不死的更惨。”
几人猎奇的看着程子安,嘻嘻一笑:“那搬出我们程局的名头呢?”
兑水的稀咖啡强咽下,程子安快速抽出两片纸抽擦擦嘴边,几乎吓得小脸泛白,呛了风的咳嗽两声说:“可别害我,看我现在戳着拐杖,我爸知道估计能把我腿卸了安棍子上。”
杨少帆轻嗯了一声:“多大了还怕你爸。”王子蹇紧随其后踹了他一脚对程子安点了头。
三个多月过去,果真不查是个明确的选择,反倒过得舒坦。
程子安瘫在椅子上,压的椅子倾了个钝角,脚放在桌肚里,吹来震风不禁翻了个身,拉拉风衣盖紧。他爸这几日不怎么搭理他,最多了也就趁他妈妈打电话时拉着个脖子凑过来听。
手机响了足足半分钟,程子安这才接通电话,哼唧一声:“我不要钱了,妈。”
程子安睡眼蒙松,几个字压的低低的,顺着信号很轻的鼻息钻进程天浩的耳朵。
后儿,儿子又道:“妈,我想挂了,困~。”
“现在什么时间。”程天浩威严舒缓的声音一震。许是脑袋不清楚,程子安嗯了一声有些不奈:“不知道,也就下午吧,今天阴天。……妈,你不是在国内呢吗?”
程天浩笑了两声,恨不得把儿子攥拔纂巴戳进手边的花盆里。怪不得这么想离开自己,原来这么舒坦。“你最好给我清醒点。”
“爸?!”程子安脑袋像在冰水里绕了一圈,瞬间冰渣子般的清醒,蹭的一声站起来后知后觉回答:“十五点五十分,”乖巧的声音:“爸有什么事吩咐嘛,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程天浩被儿子逗笑,捏住手下那半套房价的白玉兰:“你妈妈把钱给你转到账户里了……”
原来知道了,只是通知。程子安暗暗一笑:“爸,其实我……”
“我知道,”两个人的声音几乎交叠在一起,程天浩的话站了上风:“你不需要——给你一段时间,十六点立马给我转回来……我这几日赶机场送你妈妈,在家老实些。”
八分钟,程子安抛下手机忙慌忙的一狠心给易慎巍发了消息:“小易,我要五百万。”
易家别墅。
易慎巍难得回趟家,易昀正陪儿子打着游戏,儿子手机不免咯噔一声。
易昀看过一眼,手按住方向键向上一滑:“很忙?”
“不忙,”易慎巍说着,头也不回的回了几条消息,。然后在易昀的注目下塞起手机,站起身不慌不忙:“爸,我想要五百万,不要这边的转账记录,尽快。”
易昀把手机黑屏,蹙着眉头,最终点头“可以,回来我要说明。”
“嗯,可以。”易慎巍摆摆手夹着衣裳跨步走:“爸爸,我走了。”临走前对上易昀不舍的目光又转过头环住易昀。
“别让爸担心,”易昀笑笑,轻手捏了捏儿子的脸:“要不爸也揍你信不信。”
易慎巍轻巧转过话题,嗯了声,小跑出去:“爸,举报他们三个。”突然想到,其实林正英电影里的九叔和他那两个徒弟就非常满足,每次看到他那两个徒弟到处惹事,我都想说他们一顿,然后感受九叔的好脾气十二
易慎巍赶来时,杨少帆三人正七嘴八舌的缠着人理论。三人蹲了赌场几个月,没受不说,反倒越发滋润。
“小易,钱。”程子安在三人间撑开一条缝跑过来,扒住易慎巍的胳膊,“我要钱。”
易慎巍拿出皮质公文包,不忍发疑:“钱不多,做什么?”
杨少帆左赶又赶的凑过来,抬眸打量易慎巍话语真实性。
程子安打开公文包,顿时,红晃晃的人民币闪在眼前。
王子健,洛凡也凑过来,杨少帆一改嘴脸,去看易慎巍:“你的?”然后摸摸人民币的感觉,长吸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看程子安:“你想做什么?”
“破费去,挥霍去,过几天逍遥日子去。”程子安支唔一声,坐在办公椅上转了半个圈:“听说家里有权有钱的,怎么也感受过这种日子——不瞒你们说,我爸估计也逍遥过。”
王子蹇合上公文包一甩:“刚能碰凳子了吧,好了伤疤忘了疼。”
被人揭开伤疤是真的疼,程子安嗯嗯两声咬住嘴唇,屈指按在额角,语气不足:“不光如此,我还要回家呢。”说着看向蠢蠢欲动的易慎巍:“我俩一起。”
程子安说着,在三人愤恨的言语中急匆匆赶到家。偷溜进程天浩卧室翻出几张卡整在床上,易慎巍稀罕的摸摸坚韧的竹棍:“这就是藤条?”
程子安掀了他一眼抖了抖:“疼着呢。”然后摸出带有赌场贵宾卡的卡塞进口袋,转头看了眼时间溜进卧室。
两人赶到卧室,简直是兵器场,窗明几净的背后,是一床的刑具,临走前程子安自己放的,没成想他爸不会让人收拾一下。
鞭子,藤条,戒尺,皮带,竖着两根藤杖,一根梨木的。
易慎巍干笑两声,凑近那砌着钢丝的鞭子,刚按下,手被扎出个孔,饱满的手指充了血的冒出血珠。
“别碰了。”程子安推出个位置招呼人坐下:“咱们要是满打满算也认识了四五年,也知道我爸脾气不大好。”两人心知肚明,偶遇不过是给他爸的一个说辞。见人沉默,他生硬的转过话题:“等等吧,晚上十九点才会开始,那时候人多,跟着蹭进去。”
易慎巍按下血珠,刺刺的疼了下,抓着话问:“还没说去那做什么。”
“那要说怎么看了,”程子安想到可能回来又没了屁股,干脆不去看,揉揉衣裳道:“于私,有人拦了我家的货,货是子蹇哥全责,他还不知道,总是忙我的事。”
“于公呢?”易慎巍替他说出来:“找揍去?”
“反正不是我家的钱,”程子安狡黠的眨巴下眼睛:“于公,”他派人死守赌 场“那不是坑我爸嘛。”
晚七点,赌 场下有头有脸的男人大多西装革履,少至二十出头,老至五六十岁。但长期的金钱疗养,整个人看起来精气神不错。这些人,一旦在精神,生理,安全等方面保障之后,便会抛弃虚与委蛇,寻求刺激。
程子安整整西装,碰上两滴他爸常用香水,招呼道:“我爸的,别弄脏了,要不然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人过来招呼,易慎巍把卡戳进他口袋,望着猥琐的跟踪犯般的人十分哭笑不得:“我觉得还没吃就要兜着走。”
来来往往的人头,找了十几分钟便再次被人按在桌旁坐下。程子安拖着下巴,捶捶腿:“光头,吊吊眼,四十三岁,闫旭先生。”
两人又翻来覆去的晃了两场。
“闫……”听着耳熟,易慎巍手推在膝盖上来不及细想,一指堆——一桌桌的,围住一桌人属最多:“那是做什么?”
“我没听说今天场面这么大?”程子安赶来,凑上去看了看,语音格外笃定:“ Blackjack”
“二十一点?”这也正常,易慎巍神色一蹦,拉着手边人:“走吧,去找找吧。”
这个游戏可有趣,以为看的手气,其实带个脑子也好。“不用走
”程子安摸出钱箱,沉吟片刻:“坐着吧,咱们守株待兔。”易慎巍神色默然,这家赌场名下产业不定,可别捅出娄子。
一股凉嗖嗖的凉意席卷而来,程子安正翻着困,不知不觉一挪屁股便被人推到坐子上,“来,来了新人。”
十二
十三
紧接着,人多的那块地突然炸响。
一排的人持 qiang 作乱,扭头不见易慎巍,一伙人乱成一团,呼叫声比坑里泡着的蛤蟆还叫的齐。奈何他爸老人家竟还握着牌分析,程子安一甩牌翻过个身急道:“他们不符规定!”
程天浩瞥了儿子一眼,狗屁规定:“别让我受伤。”
我的个老天爷,程子安显些晕在他爸怀里,您老人家一动不动还想毫发无伤,就是这人蹭也能蹭掉您两根头发呀。
程子安左窜右跳的人肉挡板。
奈何他爸的口令手令,管他什么令都是命令,就是那穿堂风,也是要命的,还就不能伤一根头发。说不准——这还是自导自演呢。
赵明阳小心蹭过:“哥,怎么办。”
“查清楚,”程天浩不慌不忙,扫过一眼摆摆手的儿子:“小心。”
“啊?!”程子安张着耳朵:“爸,您说啥,别掉根头发!”
待儿子走近,程天浩一把擒住儿子,在赵明阳的注视下把儿子按在桌上,不客气的在身后补了两下。
这还是第一次,自小到大,他爸没这么打过他,握手都是奢侈。
程子安嗡嗡的耳鸣,慌张摇了摇头,捂住身后——场面已经控制。
一粒子 弹没来的及收膛,程子安眼疾手快转过身铺在他爸怀里,硬是王子蹇冲进来,子v 弹映入眸子,这才一把推开,划过西服,蹭过儿子手臂。
这次也流血了,划了个坑。周围人灰头土脸的蹭过来,程天浩目光盯在易家父子身上一瞬,儿子开始攥紧衣裳哀嚎:“爸,爸爸~,不得了了,衣裳……坏了。”
程天浩凑近又补了几巴掌,悬着的心这才落下,冷声呵斥:“身子铁打的,不怕疼?还是小说看多了,电视剧看过了,怎么?效仿子弹穿堂过,死也是解脱?”
他推开儿子,看了眼伤,下颚蹦的紧紧的。招手迎来赵明阳:“找包间。”又瞪了眼儿子:“***进来。”
身后,王子蹇焦急赶来,焦急过后,也管不管的住什么身份地位头了,板正人的肩膀,抬腿踹了几脚,险些身子前倾仰在地上。
“这么多人,”反正这又不是他爸,他不怕。程子安拍拍土站起来控诉:“我,我是局长,不能俞矩。”
“狗屁!”往子蹇待他好,可暴脾气,上来又是两脚,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被他憋在嘴里。
前方的老大停了脚凝滞不前,面色不善,直勾勾的盯着两人。自己的儿子,别人还动不得手。从小到大,委屈也是在自己手里受得,若是别人手里受了委屈,程天浩必会十倍百倍讨回来。
程子安干笑两声,声动人不动的推了愣住的王子蹇,有些艰难握住胳膊开口:“真是,这反作用力真够大的。”
程天浩盯了好一会这才离开。“逃命去吧
”程子安摆摆手去追他爸。
往子蹇:“我的错,”
程子安在他无端紧绷的语气中听出笃定,死心眼,真是会投胎,不在他爸手里,若非如此,死都不明不白。
他捡起根头发,抻着伤倒吸了口气凉气,呲呲两声:“爸,看看这根头发是您的嘛。”
十四
走近包间,正对上赵明阳离开。
程子安推开门,他爸正襟危坐,那些灰头土脸的戴头识脸之人一个个立在周旁。他目光逡巡一周塞进头发,低头喊了声:“爸。”
程天浩不喜于色的嗯了一声,权当介绍。
“原来是小少爷”停顿了半秒,原来那庄主立马压下心里悸动,拍起手:“要不这么厉害。”
这不过是个提醒,赌,场向来容不下‘长春树’,找麻烦也不是小事。
见人机灵,程天浩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狼狈的儿子,又想起方才儿子被人踢的那几脚,自己打儿子虽说没个轻重,可那不代表别人没个轻重。他还是蹙着眉头缓了语气:“疼嘛?……那几脚。”
起先,以为他爸问的是胳膊,后来这才反应过来。不由的心里诽谤:您打的比这重,这不是小巫见大巫嘛。可程子安还是一摇头笑笑:“爸不用担心,一点也不疼。”
“那就好,”程天浩似回忆什么,转了话题突问身旁恭敬的庄主:“一般这里不听话的,滋事聚众挑事的怎么办……外面种着树,挑几枝细的来,鞭子也该有。”
谁知道这座大佛又想什么,庄主一时被说的疑惑,挠着头答应:“人抓着被赵堂主压走了……这鞭子是有是有,”可那是抽不听话的小 痞 子的,他不明所以的望了眼程子安,支支吾吾“我去拿那藤条来。”
“……”他爸简直是鞭子藤条收集器,三层皮这也不够剥的。
随着人走光,程天浩更细心的打量了走神的儿子一番,待着待着,眼镜腿一歪两歪的在儿子脸上滑下来强势逼问:“不想解释解释。”
程子安收起眼镜,接过话题:“爸,明阳哥真的只是压人回去……能不能回家咱们在算账。”
“为什么要回去算,哪里惹得在哪里解决不好,就地解决。”未理第一句话,程天浩似笑非笑的望着儿子:“再说,若是回去后我不生气了,哪里打的疼你。”
“打不打都疼,说起这字都疼。”程子安自然没敢说出来这几句,小走两步:“爸可以多打几下,几十下都没问题。”
“我打你没瘾,”程子安也不知他爸怎么说出来的这句话,程天浩变脸也快,就这瞬间,他又沉声补充:“不过,上次我也说了,再耍小聪明求饶,咱们规矩重立。”
儿子立马低下头,屋里鸦雀无声。正当程子安搜肠刮肚的不安时,庄主抱着七八根粗细不一的藤条进来。
程天浩走过来,挑起只女性小拇指粗细的藤条甩了甩,两人不由心里一悸,他笑问:“哪个疼。”
庄主那道疤痕随着他的眉毛游动,回了个无懈可击的笑容,颤颤巍巍道:“自然是越细的越疼。”
他现在脑子里真是装不下东西里,虽说是现在也应该晓得是罚小少爷,可若是方才小少爷说的那些话,他又回的那些话传到这耳朵里可不好。
直到程天浩挑好,对他说:“出去,别带门,也别让人进来。”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怀疑自己耳朵一秒,逃命般的出去。
不带门,自然是为了只要儿子喊出声,自然里面的事昭告天下,程天浩也自然不屑于在这教教儿子规矩。
程天浩看着儿子,冷声问:“知道罚哪?”
这哪里说的准,心思最难猜。程子安赌一把的伸出左手:“爸,我错了。”
“你倒聪明,”程天浩啪的一声在手心落下一道贯穿手心的红痕:“每次认错倒积极。”
程子安手指未屈半分,只是手腕绷着力摆了下,半眨巴下眼睛乖巧回应:“爸一只手一只手罚,罚到不生气。”
反正都是差不多的数目,两只手一起罚才是傻子。程天浩看透儿子小心思般,长驱直入抓住话题:“反正都要罚,受不住就立规矩,自己看着办。”说罢,罚了五六下,顺在手心。明显的儿子咬着嘴唇,气息粗了起来。
“哪里来的臭毛病,”程天浩三下贯彻手心生命线位置,厉声命令:“松开嘴唇,犯了错就好好受着,受不住咱们在另说。”
立马,儿子松开嘴唇,下唇步着牙印。而整个手臂伸的直直的,力气拖在肩膀,下来的的十几下,下下绷着力低小几度角。
自手指关节处,至手腕,布满棱子,手心红的发亮,程天浩凑的近,抬头见儿子眼底氤氲起了水雾。
“怎么想的,”程天浩七八下又把手心洗刷了一遍,他虽说什么事知道个大概,可也不全。他不由低声问:“解释也不说。”虽然说了也没用。
见儿子左臂受了伤,程天佑点了点右臂,法外开恩般开了腔:“另一个手。”
儿子摇摇头,机械的落下左臂,手指半分不回弯,如蒙大赦的伸出右手,赴死前的感受了下能屈手指的感觉。
程天浩抽了几下,他也不屑于什么讲大道理,直白了当道:“我打你,你也应该知道,没道理,只是我主观的认为你错了,欠打。你也别成想什么我揍你一顿还给你整一套大道理,没用。……你说呢,对不对。”
儿子疼的喘了几口大气,抖着牙关,把落下的手举平,有气无力的点头:“对。”
程天浩此时,像极了一个新陈代谢缓慢的冷血动物,声音也惰惰的:“自然,我罚你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你说说,翻东西不该罚,进来赌场不该罚”他说着把旧账补充了来:“背着我逃家不该罚?”
几乎是一字一顿的罚的。
好在,,他爸肯和他现在说话,那自然是不太生气。趁着混乱中存下来的思绪,整理出仅剩的神智,点了点头。
儿子听话,程天浩落下藤条不舍又不解气的命令:“转身,最后十下。”
十下不紧不慢的落着不出一指长的位置。程天浩像做了什么大工程般的坐在椅子上口干舌燥,他方要理所当然命令儿子给他端杯水,但儿子伤在手又压下这个念头。瞄过儿子红了眼眶,另一种气愤的情绪又闪过,交杂:“七天,回家后连着书房给我去跪七天张长记性。”
儿子仿佛马上就要哭出声,若不是整日护着的那小脸撑着,简直笑的比哭还难看:“爸……我妈在家吗?”
“在家,呀。”这个答案程天浩愣了半秒才回过来,他好笑的看着儿子问:“有事。”
儿子点点头摇摇头,哑声道:“没……”
程天浩顺着话音:“就算在不在家的,你觉得你妈妈会帮你求情,你可怜的妈妈可能还真的被他亲爱的儿子蒙在鼓里,这么精湛的赌 术,不让人知道,隐蔽于市,可惜可惜。”
知他爸是调侃,没准可能会越说越气,程子安乖巧的不接话。
程天浩说着没意思,便摆摆手大马金刀道:“回家,眼圈红,抱着藤条。”
外面的人听着动静,赶紧的迎上来。小少爷确实红了眼圈,方才里面的动静,他们怎么能听不见。
几人一边的羡慕赶成庆幸,有得必有失,兜着风的藤条摔下来不出声也是好忍性。听闻程家家教严,没成想严苛。
如今程子安身份大白,庄主添了几分恭敬讨好凑过来道歉:“小少爷,刚才实在是多有得罪,您别在意。”
“没什么,”程子安缩回手尽量不让他人看出端倪,端起恭敬:“我爸等我,再见。”我的心头小破文,终于不糊了是嘛十五
当晚,程天浩可能是心情大好,并未与儿子多加计较。
天蒙蒙亮,大理石地板的凉意便穿透裤子,直逼入膝盖神经。
苏柒推门见儿子落寞的身影有些心疼:“儿子。”
“妈?!”程子安偏头去看,目光落在书房中的摄像头又别过眼。苏柒手里拿着药和棉签,他奇问:“妈,您怎么来了?”
苏柒含笑瞪了儿子一眼。
程子安乖巧摆头:“妈,您走吧,我不疼,我爸不许的。”
“还装!继续,”苏柒蹲在儿子面前,好笑的拧开药瓶,摸出根棉签擦上药,点头去看微型摄像头嗤笑:“那个东西,听不见声音……你爸还以为坏了呢。”
摄像头是很早以前装上的,并非为儿子,只是程子安命运不济,正巧赶上了。或是摄像头也时运不济,被程子安三下五除二的摆弄了一番。直直看的程天浩绕着摄像头兜了十八个圈子,他自然不想到是儿子的杰作。
程子安顿时放松下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气,夹着半滴泪珠:“妈,手机您带过来了吗?”
“带过来了,”苏柒拉过儿子的红肿发亮的手,小心翼翼的擦上一片药去看儿子的表情,见没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不解问:“要手机很着急,别总惹你爸,让他知道你又……”
“不是不是,”儿子摇着脑袋急急打断,一副我什么都明白的语气:“我又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我就是有个朋友走失了……我想问问他。”
苏柒牵起儿子另一只手,总结通透:“你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谁能比你惨。”
她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又嘱咐了几句离开。
程子安面部解锁手机,发去几条到易慎巍的消息:“兄弟还好吗。”
墙面白的比白颜料还白,整个平面像被眸子包住。易慎巍动动脚尖,摸出手机回复:“还好吧,就是站的腿麻……你呢?”
半秒,程子安费力语音转文字:“没什么大事。”
说着,易昀拎着板子心平气和站在易慎巍身后,易慎巍随手装上手机结束话题:“嗨,爸。”
易昀点头,视线在触及手机蜻蜓点水般转瞬既收,唠家常般的问儿子:“在和朋友聊天?”
易慎巍挪过身子,目光扫过半掌宽的板子,落在易昀脸上,不明所以点头:“嗯……”
“说明在哪,给爸看看”
完了?!“爸,我……还没写。”说着,易慎巍蹭蹭手奔着桌子跑:“我现在写。”
“不用写了,”易昀紧随其后,把儿子拦在书桌旁,淡淡的听不出语气:“做的很好,已经实际行动说明了。”
易慎巍直觉不好,半低着头:“爸,您是不是生气了。。”
“是,”易昀当下承认,转过儿子身子被配合的按住儿子的腰,语气冷冷的直白了当问:“该罚多少,自己说。”
常年的生活习惯,他对数字的印象基本停在书本化的模糊阶段,部分接近的不过是钱上的数字,或是一个个的人。易慎巍愣了愣,手指无措的划住内侧,犹豫一会道:“五……五十。”
易昀一句未反应过来,以他的了解,儿子撑起挨不过三十下,他目标里的数字是五十,可没成想在儿子嘴里蹦出来。“五十就五十。”
一连十下落在臀峰,未留力,儿子轻哼几声。
易昀特意罚的快,怕一会下不去手。他停了停,让儿子喘了几口气:“疼不疼。”
“爸~”儿子手指按在桌面,虚弱的吐出个字:“疼。”
板子不紧不慢再次落下十下,“还有三十。”
再次的十下仿佛到了儿子忍痛极限。喘着粗气反手去抓他的衣裳,手心里攥着半手汗。
易昀揉揉儿子软软的头发,半眯着眼试问:“我们缓缓。”
得到儿子点头回应,易昀把板子换成左手里,手掌若有若无的揉上去,柔声问:挨打怎么样?”
易慎巍埋着头,肩膀抖动两下:“疼,好疼。”
易昀轻笑不知怎么安慰:“那我们再缓一会。”
大概三四分钟,儿子蓄着泪突然扭头,续续断断道:“爸,继续吧。”
易昀快速甩完二十下,儿子一抖一抖的,仍是见惯了血,也未见过儿子这般的。
儿子咬着唇,极像受伤的小动物,哼唧两声拱在他怀里一声哭出来:“爸,爸第一次打我……”
“对对对,”易昀顺着儿子的气,哑然失笑:“但愿……最后一次。”本来是不想这么详细的写易家父子的,但~我还是没忍住写了。是不是觉得程爸有些心狠我会……慢慢洗白十五
其实如果实事求是的说,苏柒的厨艺还不如只会熬糊粥的程天浩。
苏柒来了性质压了几片面包,丈夫正对着全身镜摆弄领带。
Gucci的深蓝色商标领带。苏柒蹭蹭手摸过来帮丈夫整好。
“这个挺好看,”程天浩小幅度晃了下,唇角勾出个弧度,眼睛甩在鼻梁上显得年轻的多,除去这品味。苏柒笑笑不忘给儿子说好话:“儿子送的。”
程天浩抿着嘴唇点头:“这小崽子眼光挺好,随我。”
自然,这是儿子当时在Gucci柜台,掖着一堆的钞票,大二爷的在那大马金刀一座,指点江山般的说:“我要比较年龄大的。”
苏柒哪里能全说,敷衍道:“儿子了解你,费力大心思,你可是亲爹。”
程天浩心里一暖。
“对了……不是说看儿子?”苏柒坐在床上,起身又想到什么去翻了衣裳,偏头看丈夫揭短:“这是去哪?”
程天浩讨好般一笑,说的十分技巧:“我觉得儿子不想见我。”
“什么时候这么自觉,我记得以前可是追着儿子。”苏柒掰了块面包送进丈夫嘴里,语气严肃了几分,“公司有事?”
面包糊糊的味道散在嘴里,程天浩舒展的眉头轻皱,见是妻子又无可奈何咽下,缓着语气:“收拾好小东西,公司里还有一群老东西。”
“看你这话,还老东西,别教坏儿子。”
程天浩哼笑着往餐厅赶:“这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昨日儿子那么护你,得了一顿抽……”苏柒跟紧丈夫脚步,一脚一脚绕下楼梯追问:“儿子重要你那些口中老东西,实际心头宝重要。”
程天浩毫不犹豫,停下步子与妻子直视:“当然是儿子。”
“不过……”程天浩走了两步,与身后的妻子轻松解释:“现在也是儿子,但是以后咱们得产业需要儿子接管,一切的一切只是在帮儿子拔刺,礼物自然也要是好的。”
苏柒拉出凳子一座,直觉不好,赶忙嘱咐:“如果这样,回来后可不要拿儿子撒气,要不然就现在去看儿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程天浩噗嗤一笑,翻出几片不大糊的面包片,舀了碗粥送到妻子面条,有理有据有条有序分析:“如果我现在去看儿子,一不高兴,一顿打,还没有好处,回来之后没准又是一顿。要回来去看儿子吧,虽然窝着火,没准打完儿子还会内疚会。”
苏柒弃之以鼻:“就是仗着儿子不敢怎么样,惯着你。”
“是啊,”程天浩认同:“老家伙又不能打,只能回家打儿子……”他说着泛着暖意笑来:“儿子又不会不要我,哄哄就好了。”
苏柒打蛇顺杆爬,顺着语气调调问:“不如绕了儿子吧。”
“别惯着他,”程天浩给了妻子定心丸:“有事你就出去吧,罚他就是做做样子给他个教训,你还不知道我,不生气了也就过去了。”
苏柒叹了口气,赶去看了眼儿子,还好这小东西没心没肺的不记仇,跪在地上摇摇晃晃的画圈。
…………
今天没了,我要看小说去了,嘻嘻外面四下雨幕接天,天被灰幕隆的灰蒙蒙的,带着本应灯红酒绿的城市像pm2.5过度,起了雨雾。
刑房里晾了两日的人,王子蹇站在刑房里,程天浩进来时,赵明阳在王子蹇身旁刚挪过来,显然说过什么。
程天浩坐到七阶主坐,摸出根烟点上火,慢吞吞问:“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吧。”
但凡有用贴己的都知道怎么称呼。王子蹇现如今还是说着粗话,不想绕那花花肠子:“不该俞矩,不该与小少爷动手。”
程天浩吐出个烟圈右腿轻松跨到左腿上,向后一仰回忆:“待在小安身边有几年了,说起来,作为父亲,我还要感谢你的照顾儿子恩情,挡刀挡 枪 什么的我也知道你没少挡……”
王子蹇把头低的更低,兀自开口:“不敢,分内之事。”
程天浩略微满意:“一路说一路,你这暴脾气能在这活下来,也应该明白小安没少在我耳边吹风。”
“我心狠手辣这也不用说的,若有认证我也能得奖了,程子安我没少揍过他,揍得比你们狠,比刑房狠,可我是他老子。”
周旁之人一抖一抖的条件反射的打了个冷颤。他不慌不忙补充:
“可程子安他也是少主,小少爷,以后是坐在我位置上的人……”程天浩瞥了眼愣在底下不怎么机灵的人,转头似与他人警告:“他犯了错,我也不包庇,可没我的意思谁也不能来教训程子安……若是犯了,就丁是丁,卯是卯,该怎么罚怎么罚。”
赵明阳指示人搬来长凳,藤杖。
一声声打在肉上的声音听的人惊心胆颤,配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像一下敲在心头。
赵明阳眉宇间的犹豫要跳出来,程天浩按灭摇头失笑:“怎么,还吓着你了,有话直说。”
“不是,没。”赵明阳愣了一下,拿出份资料递交程天浩,缓缓解释:“赌场的事是闫旭做的,为的是逃跑。”
“瓮中捉鳖,守株待兔。”程天浩按灭摇头,说:“躲小安?”
赵明阳也不明不白:“我们查过,闫旭没有不正当的事,子安应该查不到那去……”
底下罚完,正低着头,长凳上的王子蹇像是在汗雨里搬出来。
程天浩分出点心思,仰头吩咐:“回去擦些药,这几天待在家。”人大约走光,他略急:“有话就说,哥不怪你。”
“哥……”赵明阳险些腿一软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哥,向南运的那批货丢了。”
向南运的那批货,多多少少且先不论,相传易家程家本就不和,两家多方面协调合运,这次真是有心。
程天浩并没有想象中的暴躁,反而抬眼突兀问:“李牧呢,去查……谁负责的这批货就也去看。”
“还有,别替他瞒,在这论列是非可没用。”程天浩意中语焉不详,忍住滔天怒火:“他的嘴,你们可敲不开。”
放弃回去看儿子的想法,这可真让妻子一语成戳。
……
依我所见,他完了。很疑惑一个问题,大大们建QQ群用的大号嘛?如果碰到认识的人咋办,会不会尴尬的要命我来是宣个群的,我吧……嗯,啥也会写点,游戏也都还好,有兴趣一起玩哈,点梗也好,随意吧哈哈哈